4/23/2004

若恆

若恆從小就是大家眼中的乖乖牌,留著短的不用梳理也永遠整齊的短髮,戴著黑色的厚框眼鏡,加油一張娃娃臉,能夠找到他的地方不是學校,就是圖書館,在同學眼裡,若恆不管什麼時候都在唸書,而他的成績也十分優秀,從小就是當第一名的常客,大學聯考也理所當然的以高分考取知名國立大學。

雖然開始了「由你玩四年」的自由愉快大學生活,但是若恆用功讀書的情形卻沒有改變,周遭同學夜夜笙歌之際,他總是一個人留在寢室或到圖書館唸書,並且在晚上十點前就寢,這也讓他成為同學眼中的異類,儘管若恆在同學們面前表現的客客氣氣,但心裡面卻對同學有些許鄙視之情,認為他們只知玩樂,沒有前途。

不過脫離父母管控的住宿生活,也讓若恆接觸到了一個從前沒接觸過,卻深深著迷的玩意兒—A片,第一次接觸這迷人的東西是他從圍坐在電腦螢幕前看A片的同學背後偷瞄到的,看到螢幕上柔嫩的女體隨著男性的抽動激烈的搖晃,及女人扭曲的似乎痛苦又帶有愉悅意味的表情,若恆眼睛睜得老大,更訝異於自己下體莫名的悸動,他沒想到過去父母嚴格禁止自己看的東西竟然這麼好看,從此只要在讀書讀累或室友不在的時候,上色情貼圖網站,下載各式不同國籍的A片成為若恆最大的消遣娛樂,雖然在做這些事時,若恆心中充滿罪惡感,但同時也存在著一種過去從來沒有的解放感。

久而久之,若恆對女性的好奇及慾望越來越強烈,他很想交一個女朋友來體驗性愛的愉悅,但由於若恆個性閉鎖,且不懂得穿著,所以少有能夠深交的女性,這樣情形一直持續到他順利考上研究所後,沈重的課業壓力,使得他更想抒發在肉體慾望的宣洩,就在他慾望已經累積到無法抑制,隨時都有犯罪的衝動時,在當兵的一群大學同學放假時,邀約若恆一起去嫖妓,若恆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熬不過慾火的煎熬,決定與同學前往。

第一次對若恆來說是狂暴的,他幾乎變了一個人似的把在A片上看到的技巧全用上場,事後回到宿舍的當天晚上,他覺得自己好像脫胎換骨,宛若新生。但這樣愉悅的心態在第二天早晨就已蕩然無存,他想起了自己沒有帶保險套就插入那看起來只有14歲左右的小女孩的陰道中;他想起自己粗暴的要那小女孩轉過身,狠很將陰莖塞入肛門內,感受小女孩發抖身體傳來的微顫。若恆突然感覺好冷,喉嚨發乾,他覺得那時他一定是被附身了,他根本不可能會做這種事阿!「愛滋病」這三個字也佔據了若恆整個腦袋,他開始怨恨帶他去嫖妓的同學,也對自己產生極大的厭惡感。

若恆立即到醫院作檢查,但醫生告訴他必須要在三個月後作抽血檢查才能準確驗出是否得到愛滋病,從此之後,若恆晚上覺也睡不好,每天都拼命看自己的下體有沒有長出奇怪的東西,一覺得身體任何部位有一絲異狀,就緊張的發抖,在一個情緒快崩潰的晚上,他聯絡了一位覺得個性還不錯的研究所同學,先要求他要保密,接著一股腦的向他傾訴這幾個月發生的事,這位研究所同學靜靜的聽完若恆的話,平和的安慰及鼓勵若恆,並答應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也希望若恆不要做傻事,有任何問題就找他談心,於是若恆在這位同學的支持及鼓勵下熬過了漫長的三個月,三個月一到,若恆到醫院驗血,檢驗結果呈陰性反應,若恆心中一塊大石頭砰的一聲放了下來,對於這位在這段期間內支持他的同學更是充滿感激。

過不久後,若恆與那位同學一起參加班上的聚會,就在聚會尾聲,大家笑鬧之際,討論接下來要到哪裡續攤,若恆突然聽到那位同學笑著說:我們去嫖妓吧!若恆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微微轉過頭看著那位同學,那位同學發現若恆在看他,卻也沒有轉過頭,只是本來笑著的神情也沈了下來;若恆心頓時涼了一半,他覺得那位同學一定把他去嫖妓的事告訴別人了,就連其他同學笑得回應:好阿!好阿!我也好像去。在若恆聽來都像在拿一根尖銳的針戳刺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過沒多久,若恆就以要讀書為藉口,告別同學,臉色蒼白的回到宿舍。

躺在宿舍的床上,他輾轉難眠,想到同學們應該都知道了他去嫖妓的事,他恨死了那位答應他不說出去的同學,好希望自己能夠就此消失,突然他腦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若恆就這樣消失了,若恆的父母無法想像自己的寶貝兒子竟會不告而別,他們辭掉工作,在台灣各地搜尋了好幾年,依然得不到任何若恆的消息,就在十幾年後,他們已經不抱希望,恢復過去的生活時,在一天夕陽西下,黃色的光芒籠罩整個大地之時,一個對女人來說過於壯碩的影子出現在若恆家門口,手上拿著瓷碗的若恆母親瞇著眼睛想看清楚是誰來了,過沒多久,在客廳的若恆父親聽到瓷碗碎裂在地上聲音,他抬起身子,緩緩走向餐廳,嘴裡邊咕濃著:又打破碗啦!兒子不見後,你就越來越老人癡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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